全脑移植目前还是神话。资料图片
2015年2月25日英国《每日邮报》报道称意大利神经外科专家塞尔吉奥·卡纳维洛近日宣布，他将在两年内进行世界第一例完整的人体头部移植，将这一过去仅存于科幻小说和恐怖电影中的情节变为现实。卡纳维洛医生表示，他将在今年夏天的一次高等级医学会议上宣布自己的头部移植计划——在2017年进行首例头部移植手术。
■本报记者黄蔚
看过电视剧《西游记》的观众也许记得，有个妖怪能够把自己被砍断的头立刻接起来，具有“断头再接”之妖术。在许多科幻电影中，也有把人头通过再造移植给机器人的故事。给人类“换头”好像一直是科幻小说或电影中的情节。
但围绕头部移植尚存在伦理争议。反对者称，即便手术获得成功，那么获得康复的患者到底是谁？从生物学角度考虑，新的躯体所生下的后代来自供体还是受体。美国神经和矫形外科学院主席威廉·马修斯认为，对于头部移植这一复杂手术来说，要走的路还很长，两年时间过于仓促。但是，曾多次成功治疗脊损伤患者的美国加州医生哈里·戈德史密斯则对头部移植的设想持乐观态度。“我不认为这永远不会发生。”他说。
到底头脑移植是怎么回事，该技术目前的现状、进展及前景如何？
脑移植分脑内移植和全脑移植
中国科学院院士、复旦大学脑科学研究院教授杨雄里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说，脑移植包括两个概念，其一是脑内局部细胞移植，指的是移植胚胎干细胞，用于修复中枢神经系统，这方面目前已经取得不少进展。
“第二指的是全脑移植，以我的观点来说，在可以预见的将来，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在记者的追问下，杨院士说，“科学上说不可能永远比说可能要难得多。不要说脑移植，就是一般因神经系统造成的运动员或者病人的高位截瘫，即使大脑功能是好的，但是脊髓受损了，大脑下达的运动指令也不能通过受损的脊髓来指挥躯体做动作。从生物进化的规律来看，只有低等的动物如青蛙等如果神经系统受损可以再生，但是人作为高级哺乳动物，中枢神经系统不能获得再生，即使表面看动作有某种程度的恢复，也只是指身体系统的其他部分进行的代偿作用。”
有关科学资料表明，脑内移植是指选择供体神经组织或细胞植入受体的脑内，以代替受损或变性的神经元，重建神经环路或分泌神经递质，达到调控神经功能和改善症状的目的。脑内移植是神经系统疾病的一种新的治疗措施。它历经脑内组织移植和脑内干细胞移植两个重要发展阶段，其中脑内干细胞移植的研究主要以神经干细胞移植为主。
脑内移植以神经干细胞为主
长久以来，人们一直认为“神经组织损伤后不能再生”，“成年动物神经细胞不能分裂”，神经科学工作者将目光集中到脑内移植，期望通过脑内移植达到治疗目的。从1890年Thompson（汤普森）首先将成年猫的大脑皮层移植到狗脑中，开创了脑内移植的先河，但移植未获得成功，从而得出了神经系统缺乏再生能力，不能进行移植的结论。直到1982年瑞典Bucklund（布克兰）等首次用自体肾上腺髓质移植到脑内纹状体区治疗帕金森氏病，使两例晚期患者的症状得到一定好转，首次在临床上取得了初步成效。脑内组织移植开辟了神经系统疾病治疗的一个新的途径，并得到了不断的发展进步，临床治疗也取得了一定的效果。1992年Reynolds（雷纳德）等提出了“神经干细胞”的概念，打破了成年动物脑细胞不能再生的传统观念，认为成年脑组织也有自我修复能力。2000年Gage（盖奇）在《科学》上发表文章指出了神经干细胞的特点，使脑内移植过渡到一个新的阶段，即为脑内神经干细胞移植。目前，国外利用脑内神经干细胞移植疗效比较肯定的疾病有帕金森氏病、亨廷氏病、脑卒中、脱髓鞘病及脑、脊髓损伤等。
其实，国内早有学者介绍过50例接受神经干细胞移植的帕金森病患者案例，均采取立体定向技术将胎脑来源的神经干细胞植入患者纹状体，术后随访8至30个月，有效率为92%，大部分患者的药物依赖性小，未见明显的免疫排除反应。另有学者对21例小脑萎缩患者进行定向神经干细胞靶区移植，有效率从术后3个月的61.9%逐渐上升至术后12至28个月的90.4%。一般认为，单纯小脑萎缩治疗效果好，伴有脑干萎缩、遗传性病症者疗效差。此外，其他一些神经退行性疾病，如进行性肌萎缩症、多发性硬化等，普通药物治疗难以奏效，而神经干细胞移植治疗后，部分患者临床症状得到不同程度的改善。
全脑移植是一种“忽悠”
从神经生物学的角度来说，真正要进行全脑移植是一种“忽悠”。
即使存在脑移植的这种科学可能性，但是伦理问题也是很难绕过去的一道坎。杨院士认为：“比如是张三的头脑，李四的躯体，最后的身份怎么判定，这会造成复杂的社会伦理问题。从科学上来说，即使有可能成功，人类也没有必要这么做。如果真那么做的话，社会各方面受到的痛苦折磨，会远比科技成就所获得的喜悦多得多。科学家和医疗工作者的重心，应该放在对受损的病人神经系统进行修复，尽可能使局部功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复，这才应该是我们科学工作者的目标。”
神经干细胞脑内移植在医学领域中呈现出诱人的前景，其临床应用具有巨大的潜力，为目前一些难以根治的神经系统疾病带来了新的希望。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动物模型不断成功，相信不久的将来，脑内神经干细胞移植将逐渐在临床治疗中得到广泛应用，成为临床治疗神经系统疾病的重要手段。我们相信，只要借助最新的科学研究成果，医者和患者共同协作，一定能够战胜人类的共同敌人——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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