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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瓣88分、猫眼81分这部电影创下该导演的本土票房最高纪录

※发布时间:2018-8-14 4:29:35   ※发布作者:habao   ※出自何处: 

  梦见钱包被偷是枝裕和的电影是如此奇怪,它没有黑泽明那样凌厉的画面和剪辑,没有今村昌平那样充满原始冲动的野性,也没有岩井俊二那种青春洋溢的气息,或是新海诚《你的名字》那样美轮美奂的画面,有时他的电影甚至都没有一个戏剧性极强的起承转合的故事——是枝裕和的电影,就像是将琐碎平淡的人生,看似随意的捏合在一起。

  但就是这种琐碎平淡的电影,却在2018年6月的上海国际电影节,30秒不到就抢购一空,在牛市上一张票更是被炒到了上千元,有网友甚至开玩笑要用静安区一套房来换一张影票,而影迷们甚至自发组织了打击黄牛小分队。主办方在观众如此重压之下,只能无奈加场。

  在《小偷家族》中,是枝裕和将他之前电影中瞄准中产的镜头,转向了底层人群。在《无人知晓》上映14年之后,他重返社会的现实之中,不仅让人们重新看到了那个隐藏在温情背后的的是枝裕和,也让观众们感受到了他对日本社会一面的洞若观火。也正是这种对底层的关怀,对社会议题不动声色的冷静挖掘,以及他水准一如既往的电影叙事技法,让他拿到了2018年度的戛纳金棕榈,在戛纳的艺术万神殿成功封圣。

  是枝裕和于1962年出生于东京,25岁那年从早稻田大学文学部毕业。其后一直在影视圈行业中兜兜转转, 1995年第一次拍摄故事片《幻之光》就入围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35岁之后,渐趋成熟的是枝裕和得到了越来越多的拍片机会,他从2-3年一部作品的速度加快到了2011年后一年一部的速度,在保持创作高产的同时,却在电影的艺术质量管理上发挥稳定。

  是枝裕和早年的电影,大多反映底层人们的现实生活,虽然画面有潜心构造、精工细作的一面,但是呈现出的效果却不乏粗粝感。这种粗粝感在2004年《无人知晓》中达到顶峰,这部关于四个无人照料孩子最终悲剧的电影,取材于真实的社会新闻。是枝裕和在看似平淡的日常生活背后,揭露出现代社会、现代家庭温情背后彻骨的冷漠这部作品也成为了2005年之前导演最具性的电影,男主角柳乐优弥更是凭借其了无痕迹的本色出演,成为了戛纳历史上最年轻的影帝。经此一役,是枝裕和终于借由戛纳这块福地,成为了国际所瞩目的导演。

  此后,是枝裕和的电影逐渐走出了粗粝的底层社会现实,相反开始更多以中产阶级视角来体察日本社会:无论是《如父如子》里的精英爸爸,还是《空气人偶》里的单身白领之家,抑或是《海街日记》里过得恬淡怡然的四姐妹家庭……是枝裕和开始着力讲述占纺锤型结构中人口多数的中产日本的故事。虽然家庭伦理仍然是他不变的核心,中产家庭的生活虽不优裕,但基本饱暖,这使得他们的故事更多地了情感生活,而是枝裕和早年将犀利隐藏、但却异常敏锐的社会性,却急剧下降了。虽然他依旧能够频繁界电影节的舞台上亮相,但是锐利度下降的他,所获得的关注与认可却也同步下降。毕竟,那种恬淡的风格,只有深谙回味悠长的东亚观众才能咀嚼得出来。

  而在这部代表是枝裕和成功逆袭的《小偷家族》中,他又找回了往日的粗粝感:一个混凝土森林之中几乎无法被阳光直射到的陋居,一个靠老人冒领退休金、靠妹妹色相、靠老爸、老妈朝不保夕的工作才能勉强维系的底层家庭,一个整天、全部由社会边缘人组成的穷人宿舍,一个靠顺手牵羊来贴补家用的小偷家族——他们之间虽然偶有,但大体上却相亲相爱,但随着爸爸在回家上捡回了一个4岁的小女孩之后,这个看似其乐融融的家庭的秘密被一个个,最终滑向四分五裂......

  这种粗粝也让日本颇感尴尬。一般而言,日本文艺界人士在国际上获得荣誉,回国后都会受到的种种嘉;但《小偷家族》摘得金棕榈之后,安倍却表现出耐人寻味的沉默。6月7日,日本文部科学大臣林芳正在下,表示会邀请刚刚获得金棕榈的是枝裕和前去文部省,以表示祝贺。但是枝裕和在博客上却表示婉拒,其理由充满了日本式的谦逊:(大意)国家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亟待商议和解决,怎么能因为一项对我的荣誉,而占据议会开会、电视新闻的时间版面。但好事的《费加罗报》仍然认为《小偷家族》因其对贫苦底层的表现,使得安倍觉得有伤在国际上的颜面,故而一直不作表示。

  从表面上看,小偷一家人总是围坐一处开心地吃着晚饭,互相之间打打闹闹。但正如松冈茱优所饰演的妹妹所说:把我们联系在一起的,不是血缘,而是钱。在这个陋居内的所有人,互相之间都没有血缘关系;但就是生活的贫苦,让他们不得不彼此依靠,以在这现代化大都市的偏安一隅,求得。

  但是,贫穷未必不能产生爱意:爸爸总是希望儿子能喊自己一声爸爸,而妹妹还能跟女主角交流时遇到的心仪男生;被爸爸和哥哥捡回家的小女孩,就寄托了全家人的爱——就算一开始妈妈要把孩子送回去,但当听到小女孩母亲家中的家暴时,她还是坚定地又把小孩给抱了回来......

  然而,这个家庭又是如此脆弱:儿子最终了家庭,而家庭也把他置于医院于不顾,只想着自己逃走;奶奶藏了一沓沓的私房钱,而这些私房钱其实是从外孙女父母那儿骗来的;而当奶奶去世时,爸爸和妈妈毫无戚容,只是想着要如何掉整件事情......是枝裕和总在温情脉脉之后,又一刀将温情的面具划破,让我们看到掩藏其下的现实。

  而最无情的是,这种现实,并非是哭天抢地、泪水涟涟的;相反,它已经内化成了底层人们艰辛的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他们对此是如此习以为常,根本没有时间自怨自艾、感叹人生。换言之,这毫无血缘关系的一家人,并非没有亲情,但就像《我不是药神》里说的那样,世界上只有一种病,就是穷病——在贫穷之下,他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共享天伦之乐,那是有钱有闲的中产和上层人才能天天消费得起的高级情感。对于他们来说,用温柔来包裹贫穷的,或许是可以对抗现实的唯一方式了。

  最终,被小偷家族诱拐的女童,从那个爱她、关心她、但却觉得应该让她学着入行(小偷)的家庭中,回到了根本不关心她喜怒哀乐的母亲身边——而这就是现代社会法律的运作方式:血亲胜于真情,程序大过实质。在她后,、、、警方看上去都如此关心女童的命运,但当她回到母亲身边后,所有的关心也都随之消失,只剩下她一人孤独地在走廊上玩着弹子球,念着奶奶教她的儿歌。是枝裕和的温柔,看上去是一碗鸡汤,但实际却是一杯药性发作缓慢的鸩酒,在温热可口的背后,是他对血缘、亲情、社会救济无比悲观的凝视。

  是枝裕和自2001年《距离》开始入围戛纳,2004年《无人知晓》就拿到了影帝,也让更多国际主流,认识了这位害羞、谦逊的日本导演。2008年的《步履不停》虽然并未入围主流电影节,但这部小津味十足的电影,却让包括东亚和欧洲的世界范围内,掀起了不小的轰动。是枝裕和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小津安二郎的呼声一时间甚嚣尘上,但是枝裕和自己却表示,觉得自己更接近于成濑巳喜男的庶民电影。

  但是枝裕和之后描绘中产阶级情感生活的电影,却相对甜腻,戛纳甚至一度将他降级到二级的一种关注单元。是枝裕和所拍摄的底层生活,在经济高度发达的日本,其实只占很少的一部分;而他之后所关注的中产阶级,却是日本社会的主流人群——在国内的票房上,自然更倾向于中产视角的影片,票房更好,反响也更为强烈;但在对亚洲多多少少戴上猎奇眼镜且对底层投射更多关怀的欧洲人来说,显然更具社会的庶民电影,更容易获得表彰。这也是为何是枝裕和在戛纳获的影片,无论是《无人知晓》,还是《如父如子》,都不乏对底层日本的描绘。充满庶民关怀的《小偷家族》,更是一举夺得金棕榈,也让是枝裕和成为了继衣笠贞之助、今村昌平和黑泽明之后第四位摘得此项桂冠的日本导演。

  正如陈凯歌凭借《霸王别姬》摘得金棕榈后一度被国人看作是国家骄傲一样,戛纳作为电影界万神殿般的存在,它对是枝裕和的认可,也使得他终于完成了神坛的最后一跃。日本作为深受文化影响的国家,其国民文化极度信任(乃至盲目)文化评价体系。《小偷家族》6月8日日本上映后,已经取得了40.5亿日元(约合2.49亿元)的票房成绩,暂居2018年日本电影票房市场第5位,也是目前是枝裕和所有影片中,本土票房最高的一部。

  是枝裕和其电影在业界属于叫好不叫座的类型,虽然在业界评价甚高,也能频频获,但却并没有(当然,也不需要)太过亮眼的票房成绩。早期描绘底层日本的佳作,更是与日本主流观众的口味格格不入,直到是枝裕和开始拍摄中产生活后,其作品在票房和国内影响力上,才有所起色——这也体现出现实的本土观众与高冷的戛纳评委之间的巨大差异。2013年后,福山雅治、广濑铃等人气偶像纷纷加盟其电影,是枝裕和的票房才有了尚可的商业成绩,但也大多只能徘徊在年度票房的35名上下(《如父如子》一度成为了年度票房前十,算是个不小的奇迹了)。而没有偶像明星出演的《比海更深》,甚至只有3.4亿日元票房,年度票房排名居然在百名开外(第104名)——是枝裕和电影虽佳,但一直无法逃出叫好不叫座的困境。

  但此次金棕榈的,则有助于日本本土观众,将关注的目光从漫改电影和好莱坞上,转向这位用心体察日本社会世情、关注现实生活的导演身上。

  走出中产世界、回归底层视角的是枝裕和,没有选择最为激进、最为犀利的立场。相反,他用钝刀子去割破裹在现实上的糖衣。是枝裕和像一个没有答案的提问者,对现代社会中的种种、和提出质疑。但同时,是枝裕和也绝非要拍改变世界的那种电影:他与他所想记录的对象,保持着谨慎的距离,他更没有提供一种想象性、简约化的廉价解决方案——这是他作为创作者的自觉,也是导演作为谦逊的记录者、而非自负的社会活动家的矜持。

  已然戛纳封圣的是枝裕和,之后无疑将有更多的资金支持和更大的创作空间。而他游走于中产日本与底层日本间的社会视角,对家庭中暧昧、矛盾的伦理困境的反思,以及对现代社会机制与个体命运之间抵牾和真空的探讨,都会让人们在沉浸于其平淡、敦厚的电影世界的同时,对现代社会、现代家庭的进一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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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最高纪录 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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